無名小站與楊宗緯 - 我們如何看待品德

近來朱學恒與林一平教授因無名小站而各自寫了幾篇文章，也有幾位網路名人在一旁插花，最主要的幾篇文章按發表時間整理如下：

1. 朱學恒：笨蛋！問題在操守！
2. 林教授：回應（該文已被刪除，該文之留言請見這裡）
3. 林教授：無名小站的爭議
4. 朱學恒：不好意思，其實我比你有名.....
5. 朱學恒：這世界上有些事比錢更重要！

林教授在《無名小站的爭議》做出以下回應：

【林一平回覆】太極拳提 "品德"， Lee 提 "誠實與說謊"，朱學恆提 "操守"。其實你們爭的是 "錢"。我碰到所有的人，包括立法委員，提到無名小站，就是在爭 "錢"。賺到錢的，怕別人來分一杯羹。拿不到錢的，（給我的感覺是）忌妒。當太極拳寫 ”六個小朋友輕鬆入袋七億”，語氣不也酸溜溜的？

當年無名小站成立公司後若是垮了。不值一文，就風平浪靜，不會有任何爭議，也不看到朱學恆的長篇大論。

無名小站的成長，我出了很多力氣。無名小站賣 7 億，如果撇開操守問題，我應分多少錢？當初我為無名小站奔走技術移轉，未取分文。我跳脫了錢的旋渦，因此能以不同角度看無名小站。

我看到這段話實在傻眼。說林教授以小人之心渡 "其他人" 之腹或許太誇張，但林教授卻犯了以偏概全的錯誤，即使林教授「碰到的所有人」提到無名小站都在爭錢，但並不表示「所有人」提無名小站都是爭錢，還有很多人是林教授「沒有碰到」的啊。我並不覺得林教授「跳脫了錢的旋渦」，不是做事不拿錢就叫做跳脫錢的旋渦，林教授還是用錢的眼光在看人。

不過這不是本文的重點，本文的重點在品德，以及我們對品德的看法。

近期最火紅的電視節目之一：超級星光大道，在今年六月爆出楊宗緯謊報年齡參賽、偽造身份證的消息，楊宗緯在 6/10 承認犯行，評審張宇表示「在我看來這件事不算嚴重，只是年輕人愛表現的心態」， Roger「也認為楊宗緯是善良的大男孩，他謊報年齡應是無心之過」，林志炫則說「楊宗緯應該要有抗壓力」，彰師大「校方相信他不可能刻意造假」，當時更有許多粉絲留言，說他們在乎的是楊宗緯的聲音，而不是他的年齡。

楊宗緯的演藝生涯不但沒有受到不好的影響，不僅能以貴賓身份至超級星光大道獻唱，更在國家級頒獎典禮上演唱組曲，星運一路亨通。當陶晶瑩在節目上說「幾十年才能出一個楊宗緯」的時候，我差點沒昏倒。

在我看來，這不只是鬧劇，更是後遺症相當嚴重的鬧劇！這絕對不是「年輕人愛表現的心態」，這是「為了獲得利益使用不當手段」的心態，哪怕獲得的好處只是參加比賽的資格。試問，哪個造假不是刻意的？哪個欺瞞不是有意的？或許這樣說吧，若知道自己是刻意造假那還不是非常嚴重，要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是在造假，那就真的很嚴重了。

超級星光大道有很多人在看（我幾乎不看），這些說「謊報年齡沒什麼」的評審，忘記他們透過媒體傳達給觀眾的訊息，其實也包藏著對說謊的縱容，對閱聽者的價值觀產生衝擊，甚至負面影響。公眾人物對社會具有一定的影響力，應當更謹言慎行才是。

如果我們的社會繼續忽視品德，有意無意地縱容、默許這類「為求利益不擇手段」的心態，二十年後，當現在的青少年長大、有能力掌握金錢與權力的時候，恐怕會出現更多王令麟、更多 Kenneth L. Lay, Jeffrey K. Skilling, Andrew S. Fastow（Enron 案的幾位主角）、更多貪官污吏。


之前曾在網路上看過一篇廣為流傳的文章，大意是有一位中國留學生在義大利留學，搭地鐵（或某種交通工具）時沒有買票，有二次被逮的紀錄。畢業後他想在義大利找工作，面談時主管告訴他，他不可能在義大利找到任何工作，因為他不誠實。如果逃票紀錄是一次，公司可能會相信因為他是留學生而對當地制度不熟悉，但是有二次紀錄就無可辯駁了。

美國短跑女將瓊斯（Marion Jones）在雪梨奧運奪下 3 金 2 銅， 10/05 卻在法庭上承認曾使用類固醇藥物，並在先前對調查人員說謊。除了 5 面獎牌將被收回之外，同時宣布退役，還得面臨最長 6 個月的監禁。

即便王令麟、 Lay, Skilling, Fastow、瓊斯都（將）受到法律制裁，但他們帶給社會的負面影響已然發生，要注意的是，還有許多情節沒有如此重大，或沒有曝光的醜聞正在進行著，這些視道德如無物的行為，正在無聲地侵蝕社會的根本。

而更讓人擔心的是，當有人提出「道德很重要」的觀點時，總有人會給予「道德是什麼？能吃嗎？」這樣的回應，甚至像林教授說「我覺得你們其實是在爭錢」，我們的社會是不是已經走到了笑貧不笑娼的窘境？上述義大利的例子，有沒有我們可以學習的地方？

大學時期曾聽人討論「買月台票坐自強號從某地到某地」，大家競相炫耀自己坐的距離比較遠，好像在比誰可以用月台票坐最遠的距離，卻渾然不覺有何不妥。當社會上因不當手段得利的人大聲嘲笑謹守道德規範的人是「傻子」的時候，還有多少人願意遵守原則而甘願被嘲笑、被看作傻子？

我們每個人的一舉一動、每個選擇都在傳遞訊息，都在影響整個社會，當一個人品德與才能無法兼備的時候，我們會選擇「有才無德」還是「有德無才」？我知道德才兼備是最好的情況，也知道很難出現極端的有無（完全無德或完全無才），但是當德才不能兼備、需要取捨時，你選哪一個？


延伸閱讀
無名小站：公然說謊還是道德低落？
動物都黑白分明了！我們的政務官比畜生都不如喔！